晴卿___

于我饮鸩止渴

【雁俏】送个文件去师兄家结果大暴雨回不去了怎么办

*只谈恋爱,不谈任何,甜就完事

*又名上官鸿信想逼我先告白结果差点翻车



史精忠站在上官鸿信家的大落地窗前打电话,面上颇有点愁苦,另一只素白的手掌贴在玻璃窗上,外面的雨幕被一阵阵大风拍在玻璃上变成了一阵阵的水帘,冰冷的感觉从玻璃上清晰的传达到他的手心,又因为他自身的温度在手周围晕出一小片雾气,可以想象雨伞在这场风雨面前形同虚设,只要出去顷刻间就会被浇透。

“对,回不来了,听说现在地铁也停运了。”他现在在跟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不必担心自己的状况。“没事,我住在师兄家住一晚就好,就是上次来过我们家的上官师兄。”

上官鸿信给他倒了杯热姜茶,忍不住凑近了听他师弟在别人面前对他难得的尊敬与夸奖,“没事的父亲,不会麻烦,上官师兄人很好而且一直很照顾我的。”殊不知史艳文那边听完其实更忧虑了一点,这边史精忠发现上官鸿信的举动,转过去背对他又拿着手机远了他几步,留在玻璃窗上的雾气手印很快就消散了,他说要完让家里人也多注意安全后才挂了电话回身面对上官鸿信。

上官鸿信没说话,还是他常见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把杯子里的东西喝了,史精忠拿起杯子嗅了嗅,姜的味道让他皱起了眉头,马上就要把杯子放回去,拒绝之意不言而喻。然而放到一半的杯子被上官鸿信推了回来,直推到史精忠唇边,“喝了。”不容拒绝。

他跟上官鸿信隔着杯子僵持了一会,见实在推拒不了,小声抱怨了一句我又没淋到雨,还是闭着眼睛皱着眉一口气喝完了,委屈的样子仿佛受了极大的酷刑。

天知道为什么他送东西来上官鸿信家会那么倒霉,因为受默苍离的委托把一份学术文件带给上官鸿信,刚踏进上官鸿信住的小区就开始下雨,湿着刘海的发梢敲开上官鸿信的家门,谈话期间小雨逐渐变成了大暴雨,手机里的天气预报一连发布了几条暴雨红色预警,接连而来的是全市公共交通停运的消息,史精忠想出去是不可能了,除非他想淋着雨从城南走几个小时走回城北自己家。

上官鸿信在雨势变大的时候就当机立断将他留了下来,打消了他趁雨更大之前回去的念头。因为这个文件实在紧急,不然他也不会在周末亲自跑一趟,也不会跟上官鸿信讨论到忘了时间,到现在回不了家的地步,也就只能留下来帮忙一起做了好周一交差默苍离。这就表示他要跟这个爱捉弄人的师兄在同个屋檐下住一晚的意思。

上官鸿信满意地接过空杯,拇指蹭过史精忠柔软的唇瓣与嘴角,动作缱绻多情,说出的话却不温柔,反而带点取笑,“多大的人了喝东西还能喝出来的。”然后他像是什么都没做一样那样转身去厨房洗杯子,留史精忠一人在原地脸颊发烫,嘴角有压不下去的弧度,须臾后却想到什么一般神色僵硬,逐渐转为落寞。

等师兄弟在书房整理完文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刚工作完的史精忠显然比刚踏进上官鸿信家时放松,伸了伸懒腰靠在舒服的椅背上眯眼休息,上官鸿信心上盛着点欢喜的看他休息了一会才通知,你晚上得跟我挤一张床。

“你家那么大难道没有别的客房吗?”史精忠几乎是弹着重新坐直,眼神扫过房子上下两层结构深表怀疑。

“我一个人住,要那么多客房干嘛,另一间能睡觉的房间是霓裳来长住时睡的,小姑娘的东西我可都没动过。”话至此,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了,上官鸿信表情正直得不像在撒谎,史精忠就信了大半。

上官鸿信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从书房推到隔壁自己房间里。“跟我睡一起还委屈你了?”

“我是怕你半夜抢我被子。”史精忠拍掉上官鸿信的手示意自己能一个人走路,然后翻上上官鸿信的床,霸占上官鸿信常睡的位置,并且趁上官鸿信还没躺下前啪地关上了灯让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也迅速陷入了对这一系列举动感到后悔的漩涡。他为什么要妥协得这么快,睡沙发难道不是睡吗?他在客厅打电话的时候也有注意到上官鸿信家的沙发尺寸巨大,有被小小震惊到。

上官鸿信凭着手机屏幕的微光从另一侧掀开被子上床,没有压到已经躺好的史精忠,史精忠闷头当鸵鸟,心却快跳出来了,有什么比跟和暗恋对象躺在一起更刺激的事吗。

没错,就算他们每天吵吵闹闹的拌嘴,史精忠还是喜欢上官鸿信,还有什么人能比他更合自己心意的呢?一年前见到上官鸿信的第一眼史精忠就猝不及防的陷入了深切的单恋中,夕阳为上官鸿信的红发缀了金边,他一挑眉,金瞳直直撞进史精忠的心里,“你就是我的师弟?”

这边上官鸿信好笑地拉拉史精忠闷住头的被子,“你闷这么紧干嘛?”随后也躺下了,但是还举着手机,似乎还不打算马上就睡,史精忠拉下被子,侧头看了看上官鸿信专心玩手机的侧脸,稍微松了口气,瞅着黑暗中轮廓模糊不清的吊灯开始发呆。

仔细想想上官鸿信一开始除了嘴上刺他两句在行动上对他还算是客气有礼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成了不贴着他说话不舒服的类型,刺他两句的话倒是软和了不少,只是都升级成了没事找事般的常态,史精忠有时候被逼烦了当然要反击的,不过效果甚微,上官鸿信下次还敢,在斗嘴过程中史精忠逐渐被磨练得牙尖嘴利,到现在为止气死十个玄之玄不在话下。

但上官鸿信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如果只是普通的同门师弟,为什么又三番两次的做一些会让人误会的举动,如果对他只是心血来潮的捉弄,为什么有时候他捕捉到的眼神会这样的认真?如果上官鸿信也怀着他同样的心思,为什么又从来不说呢?史精忠踌躇又气恼,恨不得敲开上官鸿信的脑瓜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白白惹他神伤。

这边史精忠还在想他们之间的关系,那边上官鸿信放下了手机,他撑起上半身,压向史精忠的方向,史精忠沉思太过,被突然笼罩而来的身影吓了个激灵,“你干嘛?”

“我充电而已。”上官鸿信如往常一样游刃有余且蔫坏,“谁让有人霸占了我的位置呢。”

史精忠一动都不敢动,上官鸿信笼罩在他身上,单手插上充电线后收回,却没有躺回去,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仿佛都能感觉到另一个人的体温与呼吸。

史精忠一开始还找准好气势瞪着他,在心里不停警告上官鸿信又在捉弄他了,认真就输了!可是时间一久,望着上官鸿信的脸庞,心里那些警告的声音就越来越小,到最后只会傻傻看着他。

不过这状态没能维持多久,上官鸿信先维持不住了,他十分不自然的咳了一下,看了一眼窗外,大雨依旧冲刷着玻璃未曾停歇,院里的榕树树影在窗帘上摇晃,沙沙之声不绝于耳,“你脸红了?”手机屏幕上的充电亮度还没完全暗下去,上官鸿信在上方看得很清楚。

“热得,你离我远点。”史精忠这才像是被踩住小尾巴一般如梦初醒,急急忙忙推他肩头一把把人推开,还迅速卷走了所有的被子,又闷住了的确在发烫的脸颊,只留缎子一般的雪白发丝在外面与上官鸿信两两沉默,被子里的史精忠做贼一样连呼吸都不敢太急促,生怕上官鸿信发现他的紧张。

上官鸿信顺他一推躺了回去,其实他自己也脸颊发烫心跳过快,好在史精忠自顾不暇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平静了一会他不轻不重拉拉被角,“你把被子都卷走了,我明天会感冒。”

“冻死你算了。”史精忠闷在被子里的声音模糊,过了两分钟还是磨磨蹭蹭转回来把被子分给上官鸿信盖好。

上官鸿信盖着被子,想起曾有好事者问过他,你有多喜欢史精忠?他没想到真的有人会来问这种问题,以他的性子原本是转身就走的那种,不必为了满足别人的好奇心而做解释,这次却看向远处被围在人群中说笑的史精忠,眉眼弯弯的样子让他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被挠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说,你该问问史精忠有多喜欢我。

他们吵吵闹闹的日常落在外人眼里时史精忠当然没有喜欢他的样子,大家只看到上官鸿信单方面“骚扰找事,动手动脚”,如果看到师兄弟在拌嘴,那一定都是上官鸿信的错,大学路上随便抓个人问都知道史精忠肯定烦死他师兄了,只是史精忠向来脾气很好,能一直忍着他的奇葩师兄,所以上官鸿信的这个回答被当做了敷衍,并没有传到史精忠耳朵里。

但是上官鸿信知道自己的优势,因为他某次在背醉鬼回家的时候听见了呢喃细语里的爱意,史精忠看向他时眼中的星河烂漫也不会骗人,所以他才有恃无恐的做了这么多的试探,就是为了先榨出史精忠的清醒时的真心话来。

刚刚史精忠乖顺地躺在他身下,倔强地同他对视,眼中的星河依旧灿烂,他也的确有一瞬动摇不想再装下去,何必做什么多余的试探,只需要一句话,他就能真正拥有那片星河,但是被史精忠亲口说喜欢的诱惑太大,又将他拉了回来。

其实他也很不解,为什么史精忠这么沉得住气,他们之间的一层窗户纸都快钢化成铁丝网了!

上官鸿信不知道的是,其实有一次他离被史精忠亲口告白这一目标很近,只是被他自己无心毁掉了,这也是史精忠一直不肯吐露心声,认为上官鸿信永远都在开玩笑故意捉弄他的原因。

两个星期前那个明朗的午后,窗外茉莉花的味道清新淡雅,风将花香卷进自习室,史精忠背对着光专心写字,突然提了一句,“你为什么老跟我作对啊?”他心里其实想的是你为什么老捉弄我,只要上官鸿信回答一句正经的,他就会告诉上官鸿信他其实喜欢师兄很久了。虽然当时外表看起来毫不在意,但握笔的手心都是汗,连写字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结果翻书校对的上官鸿信心思都在古文献上,对史精忠仿佛随口一问的问题没过脑子,凭本事嘴贱回了一句,因为好玩。

短短四字泼了史精忠一身的凉水,凉得史精忠一个星期内没跟他说过一句除了课件上必要的交谈以外的话,不等他一起吃饭,也不跟他一起走,故意错开时间不跟上官鸿信有照面,连在默苍离的课上跟上官鸿信一起当助教的时候都敢跟杏花君请病假了,第一二天的时候上官鸿信觉得奇怪,第三天开始上官鸿信有意次次逮他但是次次逮空,心内一次比一次急,最后直接杀到史精忠家门口才堵住人。史精忠把着门框原本不想让他进门的,只是路过的史艳文看到有同学来找史精忠,发话说站在门口说话多奇怪,让人家进来坐坐吧。他只好让上官鸿信进门,当着自家家长的面也不好再对上官鸿信明显冷脸,他这几天都快在绝望中放弃了,但是看到上官鸿信出现在他家门口的焦急样子却又忍不住动摇,那天以后他们这次单方面的冷战才算缓和了一些,上官鸿信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觉得师弟没有以前那么好逗了,给的反应都波澜不惊的。

史精忠现在冷静下来后自然也想到了那个午后,再次下了决心,果然不能再上上官鸿信的当,上官鸿信的嘴,那就是骗人还倒贴数钱的鬼。

“史精忠。”上官鸿信拉拉他的衣袖,史精忠马上抽回背对,冷声道一句我要睡觉了。虽然在黑暗里,上官鸿信敏锐发觉史精忠的情绪不对。沉浸在被泼凉水记忆里的史精忠此刻不想理他,反正他都是为了好玩,何必把自己一颗心捧出去让人随手把玩,轻视取笑,早点放下对他自己也好。

上官鸿信多拉扯了两下,史精忠连句你烦不烦都没说,他甚至连俏俏这种小名都叫了,史精忠还是没理他,这下问题就大了,以前叫他这小名的时候他总是会冲过来让他闭嘴不要再在外面这么叫他,因为史精忠觉得这个小名听着孩子气,只有刘萱姑这么叫他的时候不会受到本人的反对,史艳文自他大了后也不再叫他小名,其他人说出口可是要被史精忠记在小本子上找机会付出代价的,当然上官鸿信也是吃过哑巴亏的,但是能见到史精忠不同的羞恼样子他甘之如饴。

这种样子并不常见,上官鸿信马上敲响了警钟,老师说用思考代替发问,每一件事都有它背后的理由,他聪明又迟钝的脑袋现在才仔细想了想前因后果,倒退回史精忠对他态度巨变的时间,回忆起史精忠的问话,明白后顿时如坠冰窟,史精忠完全误会了他的试探,他越试探,史精忠越会觉得他只是拿他开玩笑,虽然现在人近在咫尺的躺在枕畔,他却离失去他不远了还在沾沾自喜。

“史精忠。”他从没听过上官鸿信用这么正式的语气叫他的名字,心里还想他是不是又抽什么风了,正犹豫着要不要理他,人已经被上官鸿信握着肩膀转回来了。

随后是漫长的寂静与另一个人温暖的体温。

上官鸿信,在吻他?没有想象中的欢喜,委屈和愤怒却在这一刻同一时间占领了史精忠的情绪高地,他现在都敢开这样的玩笑了!

以前他可以忍受上官鸿信每一次让人误会的亲密举动,甚至自己还总是沉溺其中舍不得抽身,有时也会想,上官鸿信对他其实也有那么点喜欢的吧,这次就再贪一点,下次再一定跟他划清界限,可是这个吻又算什么,等他再说一句因为好玩吗。

他一把推开上官鸿信,同时抬手给了他一拳,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对上官鸿信动手。

“你还嫌不够招惹我吗!”委屈在这一刻不断溢出,史精忠维持最后的自尊,欲翻身下床去睡沙发,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走,后天就申请飞海境的项目,从此以后离上官鸿信越远越好,就算现在放不下对上官鸿信单方面的恋慕,他就不信一辈子都放不下!

上官鸿信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清楚在这一刻他要是让史精忠走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接触得到史精忠了。

他死死拉住史精忠,再将人拖回来揽住,终于补上了最该说的那句话,“我喜欢你。”

史精忠的反应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僵住半天没有反应,上官鸿信心中的恐惧在此刻放大到最大,他就怕听见史精忠说一句你被放弃了。咬咬牙,抱着史精忠又往床中心拖了拖,生怕史精忠挣开跑掉。

“我没有开玩笑,我真的喜欢你。”最能言善辩的人此刻什么试探技巧都用不出来了,笨嘴拙舌仿佛刚学会说话的稚子,只希望还能有挽回的机会。

史精忠其实被箍得有些痛,可他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晕乎乎仿佛飘在云端一样不真实,他刚刚明明如堕入地狱般痛苦,但是此刻又像身在天堂。

“你松手。”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是细微地摆了摆身子,上官鸿信抱得他动弹不得,他还从来不知道上官鸿信力气原来这么大。

上官鸿信唯恐史精忠不信,马上竹筒倒豆子一般自己的心路历程吐露了个干净,细化到他骗史精忠其实家里还有客房却跟他说没有这种事。

这五分钟内的一切走向比过山车还刺激,史精忠找回思绪后开始胡思乱想,还好自己没有心脏病,不然上官鸿信现在得打急救电话。

“你松手,你这样我没法说话。”史精忠虽然很想一直听下去但是他真的快被抱窒息了,忍无可忍打断他的话。

上官鸿信听他的语气没有那么冷硬了,心中一喜,稍微松开了点,没有完全放手,但史精忠好歹能正常呼吸了。

“你不告白就是为了逼我先告白?”史精忠抓住关键点,拳头又痒痒了,“上官鸿信你好幼稚!”

上官鸿信仿佛知道他想干嘛,先包圆了他的手,让他毫无用武之地,史精忠没甩开,还被揉搓软了指缝让他趁隙而入十指相扣。

“是我幼稚。”上官鸿信埋在史精忠的颈窝闷笑,“那你的答复呢?”

“你早点说就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了。”史精忠现在心情轻松又甜蜜,还有心思晃动十指相扣的双手,抱怨的话讲得没有丝毫火气。

“我也觉得。”

“喂!上官鸿信!”

“你摸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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